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酸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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酸澀

扯了幾分鐘淡,有人開著車在馬路上按了下喇叭,女生好像還有一肚子話沒說完,到了嘴邊的話都被咽了下去,朝著陳新晴擺了擺手,趕緊朝著馬路上跑去了。

一直面無表情的溫菊籬開口了,問:“那人誰啊?”

“以前同學,跟我是同桌。”陳新晴笑著說:“很好玩的一個人。”

周暢跟著點頭讚同,說:“也跟我是同桌,她性格很好,一塊兒玩挺有趣的。”

劉祎瑋輕嘖了一聲:“真有緣分。”

“就是有點裝。”趙琪酸酸地。

陳新晴護短,糾正她:“你別亂說,她這個人性格就是這樣,很會撒嬌的。”

“嘖,正宮的待遇,就是不一樣啊。”心情不是很好。

語罷,沒有任何停留,趙琪拔腳就往校門口走了,所有人目睹著她然後轉彎,走了進去,頭也沒回一下。

女孩子之間的友誼,也存在著一定的競爭,以及小小丟的嫉妒。

而陳新晴好似還沒反應過來,站在原地,眼睛一眨一眨地,轉過頭去問江童顏:“她,這是怎麽了,怎麽突然犯病了?”

江童顏:“······”

陳新晴是個直女,別指望她繞彎。

“沒事,她著急補作業吧。”江童顏睜著眼睛說瞎話。

周暢都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頭,對江童顏說瞎話的功夫表示“佩服”。

劉祎瑋抿了下唇瓣,對著江童顏直接說:“有點事兒,我先進去了。”

劉祎瑋本身就是因為趙琪跟她們混在一塊兒的原因,恰巧裏頭又有江童顏在其中,才跟著她們一起。

這會兒趙琪明顯是不高興走開的,他不可能在跟著他們的腳步在這兒打那些沒用的哈哈,跟江童顏打了個招呼,轉身就走了。

是個人都能看出來,剛才那女生來的時候,膩膩歪歪的,趙琪臉色就有點不對了。

停頓了幾秒鐘,陳曉萌雖然知道現在提先走不太好,但她這會兒心裏也不是很舒服,也跟著說了一聲:“姐,我們班要換座位,我先走啦。”

“哦,好。”陳新晴眉頭快打成了結。

得到回應,陳曉萌沒有再去看周暢此刻的表情和神色,腳步又慌又亂的往前跑了。

陳曉萌坐在教室裏,用力的甩了甩腦袋,把對她造成一定影響的面孔甩到犄角旮旯裏,身體坐的端正又筆挺,一雙眼緊緊黏在黑板上。

還沒到上課時間,她無事可做,眼神一片空洞,黑板上不知道是那個好事者,把排列的座位列在了黑板上。

從字跡來看,首先排除曾亦如,這不是班主任的字。

班主任曾亦如的字和她的為人一樣,帶著隱藏的鋒利,但整體都偏柔和。

不一會兒,思想又開始不受控制了起來。

陳曉萌斂著眉眼,周身透著些許掩飾不住的失落。

她不會撒嬌。

不會說好聽、討人歡心的話。

不會黏黏糊糊的扒拉著手臂,肉麻地說好想你呀、你沒良心、你都不會想我······學不會微微帶著宣示主權的意味,劃分好自己的領域位置,撼動自己地位的話······

突然,鼻頭有些發酸,16年來中規中矩,沒有人教她這些,家中父母行為處事從來都是風風火火、幹凈利索。

鮮少有人去教她,如何去成為一個可以受歡迎的人、如何成為喜歡的人喜歡的人、如何維護友情······

這些這些,都沒有人教過她。

她忽然好羨慕啊,好羨慕剛才那個明媚張揚的女生,羨慕她身上理所當然從容自在的氣質、羨慕說話不用彎彎繞繞、羨慕她可以直白大膽的做自己。

啪嗒——

眼前模糊了眼眶的霧氣化為水滴,落在藍色課桌上,暈染開了漂亮的花朵。

擡起手臂粗魯的抹了下眼睛,吸了吸鼻子,胸腔裏瞬間盛滿了委屈,巨石一塊接一塊的滾落下來,宛如山石崩塌快要將她絕對性的壓倒在地,喘不出一口氣。

準備搬動桌子的仇年發現了陳曉萌的不對勁兒,他轉過身體從桌位上走出來,蹲在陳曉萌旁邊的過道上,半仰著臉看著陳曉萌:“你·····”

卡殼住了,然後,蹲著往坐位走了兩步,從書包裏掏出一包紙巾,遞給陳曉萌,聲音溫柔地問:“發生什麽了?”

陳曉萌搖了搖腦袋,咬著下唇,沒有說話。

局面有些尷尬,有人走進來看見仇年蹲在陳曉萌旁邊,湊熱鬧似的探著腦袋看了一眼。

“仇年,你怎麽把班花惹哭了。”有同學好事的問。

班花,是開學第一天,陳曉萌就收獲的頭銜。

壓根用不著投票,也不需要較量,沒有那麽多虛頭巴腦的,陳曉萌的顏值為她奠定了班花這個位置。

“班花怎麽了,哭了?”

“怎麽哭了?”

一向好脾氣的仇年眉頭皺了下,出聲道:“你們別說了。”

打岔的人對視了一眼,仇年看上去是有點不高興了,又看了眼趴在課桌上的陳曉萌,沒有觸黴頭,收起了打岔的心思,保持靜默的走開了。

黃晴從宿舍裏洗了澡來,發現了陳曉萌不對勁兒的情況,還有仇年充滿了擔憂的臉,皺著臉向仇年做了個無聲的口型,問她怎麽了。

仇年搖了搖頭,他不知情。

坐下後,黃晴單手橫搭在了陳曉萌的後腰上攬著她,小聲地問:“怎麽啦?”

陳曉萌抽噎了一下,還是搖頭。

“是有哪裏不舒服嗎?”黃晴貼在她耳邊,小聲問。

“沒有。”陳曉萌帶著哭腔的開口,鼻音很濃。

這怎麽看也不像是個沒事兒的人。

黃晴和仇年對視上,兩人都搖了搖頭,想要安慰她,也不知道要從哪裏安慰起。

陳曉萌哭的手臂都濕透了,上面沾染著淚水濕噠噠的,現在是夏天,有空調呼呼吹著也被黏的難受。

本來都快要好了,仇年和黃晴一來,她鋪天蓋地的委屈好似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洩口似的,來的洶湧有猛烈,讓人防不勝防。淚水更似發了洪水般,怎麽也停不下來,眼看著要熄滅了的雨水,再一次沸騰加倍了起來。

如果在漠不關心的情況下,她一定能在三分鐘之內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和心態。但一旦有人前來詢問,所有的一切就跟著被推翻,完全好不起來了。

終於,在上課之前,她翻了洪的淚眼,關住了閥門。

看著陳曉萌擤鼻涕的樣子,黃晴佯裝嫌棄之意的捏著鼻子:“咦~”

陳曉萌安靜地扁了扁嘴,丟給黃晴一個幽怨的眼神。

滋滋滋滋——

第一節晚自習是班主任曾亦如的,所以她們,理所應當的聽話在這一節課裏搬了坐位。

“你們倆是直接坐過去,還是把桌椅搬走啊?”仇年看著前面的兩人,問了一句。

“搬書吧。”

“桌子吧。”

兩人異口同聲,仇年有絲絲迷惑,啊了一聲。

黃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:“我有點精神潔癖,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。”

沾了別人氣息的東西都不行,要知道她剛坐這裏的時候,桌椅都被她拿著紙巾和酒精擦了兩三遍。每次周暢來給陳曉萌補完課離開的時候,黃晴也會消毒兩遍。

最終兩人還是把桌椅搬走了,費了點勁兒,也是麻煩仇年了。

陳曉萌和黃晴分開了,但是卻和仇年成為了同桌關系,黃晴距離她們相隔了一小組兩個位置。黃晴從第三小組的第四個,坐到了第六小組的第一個,陳曉萌在第四小組第三個,仇年第三小組第三個。

中間的那一小組,讓她們之間仿佛隔了一整個銀河,對視時猶如牛郎約見織女般困難。

等到所有桌位調整好,曾亦如站在講臺上,把中午中年級主任那裏得到的消息,對大家說:“有個事在這裏跟大家說一下啊,從2016年開始,我們國家頒布了‘研學旅游’的政策,我們學校同樣是跟著政策走,去年是試行第一年,今年是第二年,時間要比去年提前半個月,畢竟今年是聯合了高三年級一起,臨近高考,他們學業緊張,正常情況來說高三年紀是不參加的,但是由於一些特殊原因,今年高三也參加。”

“這個我知道,去年我姐他們就去了!”有名男同學驕傲的舉著手,自告奮勇:“老師,我報名。”

“好好好,先聽老師說完啊。”曾亦如沒有惱火,臉上笑容溫和:“本次研學旅游的目的是在井岡山,大家有興趣的可以報名,不是強制性要求每名同學都要去。”

“為什麽呢,因為這個研學旅游是自費,也就是報了名的同學統一收費,所以這個還是要根據個人情況來選擇的。”

仇年舉手,問:“老師,去多久啊?”

“六七天左右。”曾亦如回答他。

又有同學問:“要交多少啊老師?”

曾亦如溫柔地回答他們提出的問題:“費用大概在兩千左右,具體老師也不清楚,去年我帶的高三年級,沒機會參與這項活動。”

“不過我聽其他老師說,出行工具是統一購買的火車票,住宿環境可能也不是很理想。”曾亦如如是說道:“所以還是要看大家的選擇,去的話主要也是觀摩紅色革.命場所,學習紅色思想,站在客觀來說,這其實也是個好機會,能讓我們多學習些可能課本上汲取不到的知識。再一個,書本上看到的,和身臨其境,還是不一樣的。”

“老師,你去過井岡山嗎?”

曾亦如笑了:“老師年輕的時候去過,很震撼。”

“踩在那片土地上,再結合革.命先.烈們的故事,感官都是不一樣的。”說著,曾亦如擺了擺手:“這個東西老師詞匯量匱乏,沒辦法給你們形容,了解和看見,是兩回事。”

“好想去啊。”

“老師,我報名。”

曾亦如沒有急著登記名字,而是先把問題跟同學們說清楚:“集體出行條件肯定會不如大家的心意,其實這次沒報名參加,有機會了自己再去看也是一樣。”

坐在後面的劉常樂笑著說:“老師,聽你說完我還是要報名。”

“對啊,大家一起去才有氣氛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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